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松光照鱼04:32来自厦门日报·
松光照鱼作者/陈齐枢
原载于《厦门日报》城市副刊
“松光照鱼”这四个字,对于许多人来说,一定看得云里雾里,不知何意。其实,这是我老家的方言,“松光”,就是松明子;“照鱼”,就是夜晚点燃松明子,照亮水面好抓鱼。
老家地处赣江中游,水系交错。上世纪五六十年代,犁田可捡到泥鳅和黄鳝,插秧能抓着鲤鱼和鲫鱼,到了晚上,我们这些孩子便点燃松明子去照鱼。照鱼,得先准备照具、夹子和竹篓。照具通常用粗一点的铁丝横竖交织而成,方的像鸟笼,圆的像灯笼,拴在一根一米左右的木棍上,松明子点燃就放在照具里。夹子,是用来夹鱼的,类似农家烧火时用来添柴的火钳,不过,钳头比火钳宽、呈锯齿状。竹篓,则是用来装鱼的。
松光照鱼,最费事的还是准备松明子。松明子是松树枯死或砍去主干的树蔸腐蚀后,其油脂渗透于木质中形成的物质,腐蚀时间越长,油脂越厚,颜色越深,松香味越浓,就越好燃烧。砍柴时,如果遇见枯死的松树或枯枝,我们都非常高兴,它们是上好的照明材料,扛回家后,将枯死的松树或枯枝锯成小段,再细细剁成小条,存放起来以备不时之需。
夜幕降临,小伙伴们有的拎着照具,有的拿着夹子,有的背着竹篓,一起向村外进发。松明子“劈里啪啦”的爆燃声、青蛙“呱呱呱”的欢叫声、蟋蟀“吱吱吱”的吟唱声……在寂静的乡村夜空飘荡,让人心旷神怡。火光明亮,水田、水沟、小渠,清澈见底,一个个凹窝里,鲫鱼、鲤鱼、泥鳅、沙沟鱼……静静平卧,似乎在酣睡。我们轻轻地将手中的夹子慢慢探入水中,瞅准时机合拢夹子,一条活生生的鱼就被我们擒获了。被夹住的鱼使劲扭动着身子,试图逃脱,可夹子的锯齿可牢固呢,它们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,被我们放进竹篓里。当然,也会有幸运的逃脱者,它们被晃动的水波或是夹子碰到杂物发出的声响所惊动,一下就钻进了淤泥里。记得有一次,我们在一条水渠里照见许多鱼,大家齐上阵,很快就夹满了一竹篓鱼儿,正当我们准备乘胜追击扩大战果时,带来的松明子烧完了,我们只好望“鱼”兴叹,打道回府。
如今,数十年过去了,松光照鱼早已与我们渐行渐远,只是回想松光照鱼的往事,仍觉得十分有趣。
作者
陈齐枢,笔名齐叔。当过兵、从过警,退休后来到厦门生活。
朗读者
李小梅,福建省海峡朗诵艺术团成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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