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龙岩熟悉的家乡味,是陌生故乡永远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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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天,Ying风风火火地冲进寝室,大声嚷嚷着:

“乐死我了!乐死我了!”

“什么事能让你乐死了?”

“外面,人都要融化了。”

嗷,原来是「热死我了」。

这是我当年在上海上大学时对福建人的第一印象:乐=热,L和R不分家,就像有些地方的发音,蓝人=男人,L和N也是不分家。通常北方人个子比南方人高,南方人颧骨比北方人高,但是区分不同地方的人,比较简单的方式是——大家一起来说普通话。透过夹杂着浓郁地方特色的口音,不难指认彼此来自哪里。只是,随着人群的大规模流动和地域界限的快速淡化,这种差异性越来越小。Ying大学毕业后定居在上海,十几年过去,普通话和上海话越来越溜。我却还挺怀念她的「乐死我了」。

今天,Ying和先生老盖一起运营着创意公司“思湃”,和所有广告人一样过着殚精竭虑的生活。我们好不容易趁着出差的机会在北京见上一面,分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,夫妇俩还要赶下半场——看末班电影。因为平时没有时间看。

Ying是福建龙岩客家人。和文艺青年心心念念的厦门不同,龙岩这个地方土味很足,也正是因为这份古朴的「土」使得龙岩更令人回味,例如出名到银河系外的客家土楼,例如味道很牛的“捧在手上的汤”。

上海《——》龙岩

文:Ying

1

我是福建龙岩客家人。我有一个大我2岁的姐姐,在她报考大学的时候,老妈和我就已经翻遍了《全国高校报考指南》,老妈觉得以我的成绩考基本没戏,除非超常发挥,当时“上海师范大学广告系”虽是一般本科,但广告系是全国排名第八的高校,所以16岁的时候,我就知道我该去往哪里。2年后的高考,没有发挥超常,只有如愿以偿,毫无悬念来到了上海,就一直呆到现在。

2

记忆是自带滤镜的,南方人的故乡记忆,多半很余光中。我的童年,可以说过得很土味了。在一片鸟叫蝉鸣蛙声中,仲夏夜邻里的孩子们,准点围坐在一起看《西游记》,不管是哭着看完三打白骨精,还是笑看猪八戒背媳妇,都构成了我对童年所有美好的回忆。夏天,南方多发大水,对小朋友而言,并非天灾,更多是乐趣,一开家门,眼前就是小河,还能坐在门槛上放纸船,淌个水还能顺便捞个鱼,摸个虾,现在想起来还很魔幻。

还有那一衣带水的汀江,客家人的母亲河,即使出走半生,也是魂牵梦萦的记忆光带。福建多山,甚至放完学也能很快跑到最近的山头,即使什么都不做,光坐在山坡上吹吹夏风,就足以吹走不明所以的少年愁。

3

因为这两年,父母都在上海定居了,所以留在故乡的亲朋好友,心心念念的不多,唯独有两个死党,虽然平时不联系,但一见面还是仿若昨日,也许是因为年纪越大,朋友越少的缘故,格外珍惜旧友,我们在一起,就是把青春再过一遍。虽然儿时走的路早已变成大道,但每逢相遇,都会在记忆中的儿时路上再度重逢。

有时半夜醒来,只能凭记忆回味家乡菜,那种细节就很容易放大。我们那里有一种汤叫做“牛兜汤”,客家话里就是“端在手上的牛肉汤”,就是这么一碗寻常人家餐桌上再普通不过的汤,却融进了客家人的血脉里。这汤做法极其讲究,取的是牛肋排上每根肋骨之间生长的肉,俗称“牛肋条”,瘦肉之间又夹杂着层层筋脉和肥肉,入锅后还得在似滚非滚的小火中熬上个把个钟头,最后撒上姜汁,这样的牛兜汤,鲜嫩多汁,肥而不腻,入口即化。故乡那碗汤,深夜回味,是可以喂饱灵魂的。

4

其实对龙岩这个地方已经很陌生了,除了亲戚朋友在这,还有几条老街熟悉之外,如今我走在家乡,像走在异乡,回自已家基本靠导航。我爸怕我迷路,我每去一个地方,他到一定时间都会在来接我,就像接小学生下课一样。每当此时,我就会回想起,高考那天,他送我去考场,当我回望锁紧的大门时,身高不高的他,竟然一直跳起来看着慢慢走向考场的我,是啊,一个慢慢走向人生考场的女儿,从这一刻开始,将离他渐行渐远。当时心头一紧,但被叛逆荷尔蒙作祟的我,一想到二个月后即将摆脱父母管制,那种对自由的向往早就冲刷了对亲情的眷恋。

多年以后,我没有留在故乡陪伴父母,幸运的是,他们来到我的第二故乡陪伴我了。

5

这里有多种美食,油炸糕、糖枣、炸肉、猪血粉丝、鸭肉粉、鱼头粉、簸箕粄、肉夹子、九层糕、米腊糖,肉圆……当我细数这些家乡美味时,翻涌而来的是对故乡所有的思念。这里的夜市大排档,有烟火气但并不暗黑,福建人的味觉基因里没有辣,保留的都是食物的初味,那熟悉的原味,款待的何止是胃,只要来上一口,才算真正回到了故乡。所以迷路时,不用怕,满街飘香的美味,你的嗅觉会带你回到老街巷口,找到回家的路。

这里就不推荐土楼了,已经出名到银河系外了,倒是梅花山,国家A级自然保护区,很值得去去,这里栖息着比大熊猫还珍稀的濒危华南虎,可想而知,这里的自然生态很受老天爷眷顾了,如果有时间,可以在一旁的别墅度假村住上几天,吸点天地灵气,回来赶走都市丧气。

,祝所有迷途的人,都找到归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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