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年趣事淘气游泳自制玩具捉萤火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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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乡门前的小溪,童年快乐的记忆

我的家乡在北京远郊区一个遥远的小山村,如果以天安门为坐标直线距离是最远的,现在已经成为4A级景区,有一个好听的名字“百里山水画廊”。

村旁清澈见底的黑河发源于沽源老掌沟,从燕山群山中流过经黑龙潭(乌龙峡谷),在滴水壶附近与白河会合,最终流入密云水库。

用“山水画廊”形容并不夸张,此地山清水秀,人杰地灵。

小时候村里人经常跟北京知青开玩笑,说北京人假干净,喝的水都是我们洗澡和洗衣服剩下的,淘气的孩子还在夏天游泳时偷偷在水里大小便。

村里有七八十户人家,大概四百多口人,整个村子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姓龙,在北京地区也是罕见的。

听老一辈讲,我们的龙姓是皇帝赐的。我不信,真要是皇帝赐的,怎么跑到这个穷乡僻壤安家?大概是老祖宗犯了什么杀头之罪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躲难,繁衍生息罢了!湖南、贵州、云南和两广地区姓龙的最多。我的启蒙老师就是张艺谋导演的电影《一个不能少》中那个高老师(本人主演),记得上小学第一堂课,举例说明标点符号的作用,高老师解释“下雨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”就像绕口令,到现在也没有整明白。

淘气

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”,我对这句话理解最深。本家小叔叔就大我一岁,小时候不学无术,专会打渔摸虾。我们村前有条小溪(老家叫河沟子)。中午,他带我们去小溪垒坝、捉鱼、游泳,等我们玩够了,教室那边早上课了。回来路上他分配任务,一个喊“包糕“(报告),一个喊“磨面”、一个喊“烧火”、一个喊“炸糕”。结果把知青蔡老师气哭了,我回到家里挨了一顿臭骂,从那以后再也没逃过学。同样下套子小叔叔经常能套到野兔、野鸡,我一次也没有套到过。同样下量子捉鱼,头天晚上一起放鱼篓,鱼篓都挨着,第二天早晨他鱼篓里满是鱼,我的鱼篓总是空的。到了冬天,他整天野鸡、野兔往回家拣。后来知道这叫杀生,有人杀生有人不杀生,估计跟人的气味有关。最邪门的是,上中学时候我们一起到学校西山脚下水泉喝水,他竟然捡了一只大狐狸背回来,长长的尾巴,金黄金黄的毛,让人非常羡慕!

自制玩具

我从小就喜欢枪,表哥是武装部长,每年冬天家里的墙上都挂两支民兵训练用的步枪,子弹黄橙橙的,父亲有空就带着哥哥们上山打猎,冬天餐桌上狍子肉、山羊肉、野兔肉少不了。

我们小孩子不能玩真枪,流行用自行车链子、铁丝、空子弹壳做链子枪,里面装上火药,自行车钢珠当弹头,火柴头做底火,射程大概能到二、三十米元,是专门打家雀用的。链子枪射程近,我们开始研究自己做冲锋枪,后来还真做成了。冲锋枪不像链子枪要打一枪装一次火药,冲锋枪枪筒长射程远,子弹做很多挂一身,就像真枪一样换子弹,感觉特威风!我们第一次试枪差点出事,由于冲锋枪后坐力大,小叔叔的肩膀都出了血,以后我们谁也没敢再用,成了摆设。村里有防冰雹的民兵排,用自制像迫击炮一样的炮弹打云层,火药每个村都储备,邻村的孩子跑到防空洞偷火药,划火柴照亮,结果引燃火药,造成一死一残废,很危险的。

偷苹果

放寒暑假是小时候最累,也是童年最快乐的时光。

夏天,像半大孩子的任务就是挖猪菜、割兔草。摘桑葚、偷杏、偷苹果、偷梨、上树掏鸟蛋,什么淘气的事儿都干。苹果园那时候是集体的,我们几个同龄伙伴用木棍一边钉上铁钉,藏在草丛中,等看果园的人走远了,瞄准目标一扎一拧,苹果就到手了。有一回被看果园的本家二大爷发现了,他拿着猎枪把我们追出几百米,一边跑一边喊“站住,不站住开枪了!”,吓得我们像狼牙山五壮士,跳下了几米高的土崖,差点没有把腿摔折。一起偷苹果的伙伴里还有他儿子,那时候的人觉悟真高!

游泳

夏天最开心的就是游泳,老家管游泳叫洗澡。村子离黑河也就四、五百米,男人洗澡都去水最深的“王八坑”,女人都在上游的黑石盖儿。黑河水当时很深的,每次到河对面挖猪草都要脱掉衣服,放进筐里举着过河。王八坑最深的地方估计有三、四米,正好挨着山崖。山里人哪里有游泳衣,都是赤身裸体,我们经常站在三、四米高的地方往下跳,姿势一个比一个难看。双锁子有一回没收紧腿,把蛋蛋拍肿了,走路都得哈巴着腿。水跳够了,就到水浅的地方捉鱼、扎王八。黑河水透明不养鱼,最大的鱼也就拇指粗。王八坑嘛!固然王八多。王八喜欢中午跑到石头上晒盖子,看到来人了噼里啪啦就往水里蹦,钻进沙子里面,懂门道的用手就能捉到。因为干旱现在黑河里的王八几乎绝迹了。

稻田和水渠

黑河当年盛产水稻,每到伏天稻田里蛙声齐鸣,散发着水草的味道。一条宽两、三米深一、两米的水渠蜿蜒从稻田穿过,水渠两边种满黄豆。到河里洗澡要穿过茂密的稻田,我几乎每次都是像飞一样跑过去,稻田里蛇很多。老家管稻田里的水渠叫“龙沟”,小时候一直认为龙须沟可能就像“龙沟”一样,不过多个“须”字罢了。

学校是不准学生下河游泳的,如果下午迟到了,老师会用手指盖在你手臂上一划,想说瞎话也没用,惩罚的办法就是在太阳底下晒一节课。

捉雀儿

到了寒假,男人主要任务就是打柴,年纪小的就在附近拣干柴、刨疙瘩,顶多走出几百米远。最盼着下大雪,每到大雪封山季节,成群的家雀、山雀都会到场院里觅食。逮雀儿主要三种办法:下石板、拉筛子、链子枪。

下石板就是找两块石板或者两块砖,用四根小木棍把它支起来,里面放上小米或者谷穗,鸟一进去吃食时候碰倒小木棍,会被死死压在里面。

拉筛子就是大雪后扫出一小片空地,用木棍支上筛子,木棍上拴上长绳子,在筛子下面撒上小米、谷穗之类的食物。找个地方藏起来,手里抓着绳子,专等猎物进去。拉雀是有技巧的,拉早了扣不到几个,拉晚了里面诱饵吃光了雀儿会飞走的。雀儿是很聪明的,不会一下子都飞进来,一般会先派一两个侦查情况,等顺利吃到了食物,才会叽叽喳喳通知大家都过来。等该进去的都进去了,猛的一拉绳子,雀儿们想跑也跑不掉了,最多时候能逮到几十只。

前几年很多人都被基金坑过,我感觉发行基金的人采用的就是我们小时候拉雀儿的办法,先让你尝点儿甜头,时机成熟了一锅端。

逮到的山雀、家雀毛一拔,洗干净洒上盐,拿到火盆上那么一烤,那叫一个香啊!绝对比现在的烧烤香百倍。

捉萤火虫

前几年,青岛中山公园为让人们在城市里看到萤火飞舞的情景,从广西引进了一万只萤火虫,然而3天就有一半死去。

北京人民广播电台也曾在说这个话题,三个主持人竟然谁也没有见过萤火虫。

其实,在北京萤火虫非常多,就在我的家乡“百里山水画廊”。

到了夏季晚上,草丛中、稻田里、小河边、村里路边,萤火虫漫天飞舞,就像天上游动的星星和漂浮的小灯笼。萤火虫大小跟苍蝇差不多,不过它们的身体是扁平的,尾巴能发出黄绿色的光。我们经常捉萤火虫,把揪下来发光的尾巴贴在眼皮上,远处看去像人的眼睛发着亮光。每次看见城里女孩化妆时眼睛上涂的荧光粉,就会想起小时候我们把萤火虫尾巴贴到眼皮上玩的游戏。不过萤火虫的味道不太好闻,时间太久了无法描绘出那种气味。

戏弄蝙蝠

当年,山里的狼、豹子、野猪、山羊、狍子、狐狸、獾子、野兔、野鸡、蛇、王八(甲鱼)、蝙蝠、黄鼠狼、骚狗子、松鼠、刺猬、鹰、鹞子、捞鱼鹳、石鸡子、半翅子、猫头鹰、啄木鸟、野鸽子、小燕子等、野生动物不下几十种。我亲眼看过狼、豹子和狐狸,最可爱的是小燕子,每年春天都要从南方飞来,在每家每户的房檐下或者堂屋顶上筑巢。

蝙蝠这种野生动物,小时候经常能看到,它们成群生长在洞穴中。白天躲在洞穴中像壁虎一样贴在墙上,晚上出来寻找昆虫觅食,据说蝙蝠也吸血但是没有见过。

蝙蝠的形状就像一只长着翅膀的老鼠,只是翅膀上没有羽毛。

在我们老家叫它“燕梦虎”,老人的说法是“燕梦虎”是老鼠偷吃盐变的。

小时候村子里蝙蝠特别多,白天藏在村北边的防空洞里,晚上在村子上空飞,而且飞的很低,发着老鼠一样的“吱吱”声。

这些夜间漫天飞的蝙蝠,也是我们这些孩子嬉戏的玩具。

我们这些淘气的孩子经常拿着丈米长的木杆站在高处,等蝙蝠飞过来就脱下鞋子抛向天空,蝙蝠就是追着鞋子俯冲,等它飞低了,就用杆子猛擴(kuo读一声),蝙蝠很机灵很少能打得到,不过一只破鞋追来追去也把它折腾够呛。

纯属于小孩子淘气玩,那东西长得像老鼠一看就恶心,没人吃它。

狡猾的狐狸,贪吃的獾子

邻村有一个小学张老师说过这样的故事,他发现一只狐狸经常下山喝水,就在狐狸经过的路上埋下铁夹子,结果毫无收获,每次都是夹子自己跳了。偶然发现每次狐狸经过埋夹子的地方,都会叼起一块石子将夹子打跳,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夹狐狸。一是狐狸狡猾,二应该是狐狸嗅觉非常灵敏,他更多的是害怕传说中的狐狸精。

我曾经在快到山顶的地方碰到过一只大狐狸,火红火红的毛,长长的尾巴,我追了多米狐狸就钻进很小的石头洞,那也是唯一一次跟活的狐狸近距离接触。

据说狐狸肉是酸的没人吃,每次父亲打到狐狸,都会在村边的小河石头上把狐狸皮剥下来,把狐狸肉扔掉。

大一岁的同家小叔,在我们上初中时候,课间去学校旁边山下水泉喝水就曾捡到一只比狗还大的狐狸。

獾子个子很小很圆就像只小猪,这种野生动物最能破坏庄稼,秋天棒子地里庄稼东倒西歪,还没完全熟透的玉米会被啃得半拉半拉的。捕捉獾子的办法有两种,一是在庄稼地边下夹子,二是找到獾子洞用烟熏。獾子肉很肥可以吃,獾子油是非常好的治疗烧伤的偏方。

扎王八

黑河水清澈见底,我们孩子每次过河都要脱掉身上衣服举着过去。

水至清而无鱼,黑河不长大鱼,最大的也就拇指粗。但是黑河王八非常多,三伏天每到中午这些王八都会爬到河中间的大石头上,底朝天晒太阳,我们叫它晒盖子,有人经过王八就噼里啪啦往水里挑。王八产卵都是在河边的沙窝里,放学时我跟小伙伴在沙窝里挖过很多王八蛋,大小像鸟蛋一样。

二大爷喜欢扎王八,拿着比铁锹长前面有三个铁尖的叉子,在河里浅的有沙子地方往下扎。一次二大爷送我一只比直径跟篮球一样大小的王八,我拿回家把它放在地上(土地)用铁锅扣上,上面再压上一块大石头。结果第二天打开一看王八不见了,而且周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,找遍所有地方都没找到。老人都说王八有灵性会遁地,以后再也没敢往家里拿。

黑河上游有一个姓乔的,每次都成麻袋的扎到王八,最后把黑河王八扎绝迹了。不过这个人因为杀人潜逃,被警察和民兵围在山上服毒自尽了。

世间万物都有灵性,杀生的人都不长寿,虽然无法解释这种现象,对喜欢捕杀野生动物的人也是一种教训和警告。

过去因为生活所迫,打猎是为了养家糊口,现在生活都好了,加上《野生动物保护法》,人保护野生动物意识也加强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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